原标题:把“儿童乐园”开进山区,后来怎么样了? 凝望中,村口仍少有父母归家的身影 村子里却多了几分安心和欢乐 一间在大山里运营了五年的“儿童乐园”,能给乡村带来怎样的变化?怀揣着这个问题,我从北京出发,打算前往贵州山区寻找答案。 从龙洞堡机场一路向南,穿过城市,窗外逐渐少有平地,不远处的村庄依山就势、零星分布。约三个小时车程后,行至黔西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晴隆县,适逢当地火把节车辆限行,我决定走路上山。 院落式建筑群。吴利婷摄 这里海拔多米、山川出云,是苗族、彝族等少数民族的聚居地。沿着蜿蜒的山路看去,带有“牛头”元素的院落式建筑群印入眼帘,古老而神秘。相比城市的社区,此处的街道少有人来往,几乎没有商铺和公共学习场所,只是偶见孩童结队闲逛、老人阶前绣花。 经过社区服务中心,终于到达此行的目的地—三宝乡易地扶贫搬迁点阿妹戚托小镇“益童乐园”站点,多公里、8小时、我与大山的孩子们见上了面,在这座乐园,将开启一天的志愿者之旅。 小豆子交到了新朋友 “益童乐园”是由壹基金发起,字节跳动公益支持的儿童公益项目。站点进口处,有一块编号的标记牌,这是年项目在全国建立的首个站点。 站点主体结构是两间占地共平米左右的屋子,彩色的桌椅、投影仪、书架等将空间简单划分为办公区、学习区、阅读区。每天村里都有将近20多个孩子在此学习、看书、做游戏。 益童乐园阿妹戚托站点。吴利婷摄 上午9点,是驻点专职老师李秀上班的时间,通常她会先做行政工作,等到快放学的时候再准备辅导功课或组织活动,正值暑假,孩子们便一早到了站点,这天的课程是学习当地民族特色文化。 李秀将志愿者和孩子们分为5组,用动画短视频向大家讲解火把节的来历,接着让孩子们充当“小老师”教我和其他几位志愿者学苗语、认彝族文字、跳阿妹戚托舞,最后通过检验小组学习成果评分,发放奖品。 和我一组的是四个小女孩,教学环节,她们开始各显神通,标音标、通过联想相似图案的“象形法”帮助我记忆文字、拆解舞蹈教学动作......发现我学会的瞬间,孩子们毫不吝啬的夸奖我“很聪明”。整个过程,与其说是上课,更像是一场寓教于乐的游戏。 站点课堂场景。受访者供图 小豆子表现得尤为突出,举手发言很积极,还能在互动中提出一些组织活动的新办法,俨然是老师的“小帮手”。李秀告诉我,她原是个不爱表达的孩子。 小豆子今年12岁,黑黑瘦瘦,剪着短发齐刘海,成绩一般,刚来站点的时候有点不合群,但拿起相机的时候,就立马像变了一个人。“这是我们办活动时候的照片、这是我的朋友英子......”她一边忙碌地在相机翻找,一边向我介绍她的作品,旁边簇拥着站点的其他小伙伴。 小豆子正在回答问题。受访者供图 是李秀发现了她的兴趣,每次活动合影,都让她来帮社工拍摄,还鼓励她参加儿童美育公益摄影夏令营。 成功入选后,小豆子用视频的形式讲述了从江县美德村村民与古树之间敬畏与庇佑的故事,获得了专业老师的赞赏。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她变得开朗自信。 “我喜欢去站点,可以帮大家拍喜欢的照片、交到了很多朋友,大家可以一起写作业跟玩耍。”小豆子说。和她一样,对于阿妹戚托小镇的很多小朋友来说,孤单、无聊原本是生活的主色调,有了“益童乐园”,生活变得多彩起来。 三宝街道新塘社区居民委员会委员陈红高告诉我,这里本是从30多公里之外的三宝乡整村搬迁过来的,因水土资源不足,全面脱贫之前70%为贫困户,年才成立社区。如果没有“益童乐园”这样的同辈成长空间,孩子们根本没有地方玩耍,可能就窝在家里玩手机了。“你看外边那层叠的山峰,山间多溪流、地形陡峭,自然环境增加了很多安全风险,把孩子送来这里,给家长也多了几分安心。”陈红高说。 家庭教育有了外援 下午三点,我们一行人去小豆子家家访,路上很安静,风吹树叶的声音、邻居家木门开关的嘎吱声都尤为清晰。 小豆子和70多岁的奶奶住在一起,“奶奶平时要照顾我跟表姐,还要做蜡染,很累。”小豆子说。 小豆子家空间不算小,但沙发上四处散放着衣物和文具,刚结束午餐的饭桌还没来得及收拾。见奶奶正在偏房休息,我们就在门口的树荫下先聊了起来。 家长缺席是很多留守儿童家庭的一个缩影。陈红高粗略地估算了一下,社区的学龄儿童大约有名,而父母多在浙江、福建等地务工,远的连东北都有,半年或者一年回来一次都是常有的事。 过了一会儿,奶奶用苗语招呼我,经小豆子翻译,那是在示意我去家里坐。她告诉我,小豆子的爸妈在贵阳打工,姐姐读卫校去了,“我老了,不懂得现在小孩子喜欢什么,学习有什么困难,也不会教。保证她能吃饱穿暖,其余的只能交给学校和老师了。”奶奶没说太多,就忙家务去了。 事实上,当乡村儿童的基本生活已经得到了满足,安全、心理和监护陪伴的问题重要性日益凸显。孩子和父母长期分离,有可能会产生很多心理问题,缺乏陪伴、难以获得情感支持,容易出现不安感,甚至产生孤独、焦虑等负面情绪,这些都需要有人及时介入,进行疏导。 “根据壹基金社区儿童服务领域的项目评估,在站点的小朋友们在对父母、爷爷奶奶、站点老师和小伙伴的信任度排序中,站点老师和妈妈一起高居榜首。”壹基金儿童关怀部负责人说。 李秀正在上课。受访者供图 在李秀身上,不难看出这份依赖。出了“益童乐园”,我听到孩子们都亲切地称她为“秀姐”,“同学之间的小摩擦、学习上的困难、家庭中的矛盾,这些心事他们都愿意来找我讲,我其实对此非常欣慰。”李秀告诉我,在这个过程中,自己也学会了聆听与沟通的方法。 隔代教育的家庭中,乡村留守儿童心理陪伴这种视角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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